锦灰堆

今朝衣冠犹满座,君已寥寥入史册

【温任】松醪尽春风(章十一+章十二+章十三)

cp:金光布袋戏 神蛊温皇x任飘渺

注意事项:中长篇 正剧向 轻微与原剧走向不符 有少许成人内容



十一

任飘渺倚靠在一棵千年古松上,默默凝视着眼前的巨石。这里平常很冷清,地处中苗边界,迎来送往的都是行走的生意人。而每当时间轮回一甲子,此处便一夜之间成为江湖上最炙手可热的地界。上至武林泰斗,下到量产的小兵,每个人都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,任飘渺能理解这种心情,却不能感同身受。

“这么多人,真是趣味啊。”神蛊温皇又忍不住说话了。“你能打过这些人吗?”

“你能夺得‘天下第一毒’吗?”任飘渺反问。

“你是在质疑巫教先祖的水平吗?”神蛊温皇依旧不慌不忙。

“你是在质疑秋水浮萍的能为吗?”

……

……

两个人沉默了一会,不约而同的笑了笑。

任飘渺心里很清楚,击败对手,夺得第一,只是追求剑道的其中一步。而浩淼如烟海的剑意,他现在也只是窥得了冰山一角。他确实孤高冷傲,但不自大狂妄。

而神蛊温皇也同样明白,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趣味。这浩瀚天地,他最终遇见了任飘渺,他就是温皇在世最大的乐趣。

他们都了解自己,也了解对方。那些巫教往事,谁都不曾忘却,却都把它埋在心底,闭口不谈。

“走吧,在这里看那块破石头有什么意思?回去逗逗凤蝶吧。”

 

 

 

昏暗的房间里,摆着一张窄窄的竹桌,上面一盏如豆灯光,任飘渺默默坐在桌前,执着一方丝帕慢慢擦拭手上的剑。

白虹时切玉,紫气夜干星。

任飘渺仔细的端详着手上的剑。平直的剑身带着点点星光,收放自如,仿佛天生为他打造。

“你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吗?”

“恍惚听到你说起过,初代废字流。”

“这把剑自己选择了你。”

“哦,此话怎讲?”任飘渺来了兴致,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。

“当年我游历神州,曾经于废字流一脉有恩,施针救了他的夫人。不过我和他都很清楚,我出手是看中他夫人身上的奇毒。他却坚持要报答,说不论缘由,我终究救了他夫人。我便蓄意刁难他,说我要个……”说道这里,温皇突然停了下来。

“要个什么?”任飘渺追问,“要个趁手的武器吗?”

“不,我和他说,世间无人懂我,太无趣了,我要个知音。”

“……”

没有理会任飘渺的沉默,温皇自顾自的往下说,“他当然找不到知音,但是他和道家传人之一是旧友,那人便替我卜了一卦。嘱咐废字流铸造一把剑,断言持此剑者即为知音。而我直到死,也没能等到他。”

 

 

 

沉默良久,任飘渺才悠悠开口,“那你现在找到了吗?”

“找到了。”

“看来我让你久等了。”

“你让我久等了几千年。赶来的也太慢了点。”

“一点也不慢,时间正好。”

 

凤蝶端着一盘点心推开门,“主人,吃点东西吧。”

“凤蝶啊,你在管谁叫主人?此处可是有两个人。”

“你们两个有什么区别吗?”凤蝶把点心往前推了推,“你们又不会分开,我叫谁主人都一样。”

 

十二

天下风云碑,看尽天下风云。

终于到了这一天。任飘渺看了看不远处的千雪孤鸣和藏镜人,深吸一口气,纵身跃上山巅。

天下第一剑之争已经进行了数天,任飘渺一直没有上前,今日已经是最后一天,日已西斜,看着山脚下聚集的众人已有散去的迹象,任飘渺才出手。

在峰顶一直坚持了好几天的剑者看到又有人来挑战,略微有些吃惊。但还是中规中矩的行了个礼,“在下南海听涛白玉萧,来者何人?”

“秋水浮萍任飘渺。”

白玉萧愣了愣,这个时候来挑战的,不是疯子就是傻子,面前紧抿着嘴唇的年轻人显然是前者。

山脚下本来已经散去的人们又聚集起来,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,对这个突然出现,武林中从未留名的少年各种猜测。而这些,都影响不到山顶的二人。

风云突变,刚刚还晴朗的天空浓云翻滚,压抑肃杀的气氛笼罩在两位顶尖剑者之间。呼啸的风声在山间咆哮,一场滂沱大雨即将降临。奏鸣的旋律是剑气翻滚的声音,是一道致命的伤口开放的瞬间。双方同时拔剑。无双大气磅礴,萧中长剑小巧玲珑,双剑缠斗,难分彼此。剑光交错着陨落,飞舞。闪烁的暗影连连出招,引得天地都为之变色。轰鸣的雷电陨落大地,凿开一条碎裂的光芒。

任飘渺此时并不轻松,白玉萧的实力同样不可小觑,玲珑的长剑挑开无双,直逼任飘渺心口。任飘渺急忙抽身而退,挽了个剑花,无双剑走偏锋,抵住刺来的剑尖。

对手同样也不轻松,他的呼吸都透着血腥的甜味,他的招式化做冰冻一切的寒气,盘旋着朝任飘渺的心肺一路弥散。任飘渺冷哼一声,架起无双抵住。眼看,他就要赢这决无退路的一场了。

白玉萧忍不住苦涩地哈哈大笑,随后剧烈的咳嗖起来,身上竟不知什么时候中了狠狠的一剑,也许利刃实在太快,他的伤口蜿蜒的剧痛此刻才作祟。他知道自己不能有片刻的懈怠和喘息,也许倒下就化做尘埃,不能再起来。所以,他咬牙着,撇开长箫,祭起剑来,只求一招结束战斗。

而任飘渺这边,闪身腾挪之间,细心的观察着眼前的对手,也心知到了一招胜负的时候。双手握剑,置于双目之间,冷冽轻薄的剑刃闪出一丝清光。任飘渺催动体内真气,无双沉寂片刻,瞬间炸出无数道光影,旋转着充斥于天地间。一切都黯然失色,只有纯粹而磅礴的剑意,直扑对手。风云怒号,云的缝隙间射出几道闪电,劈中风云碑。

剑十·天葬。

白玉萧断裂在天允山上。

“风满楼,卷黄沙,舞剑春秋,名震天下。雨飘渺,倦红尘,还君明珠,秋水浮萍。”

托住浮萍的不是秋水,而是天下。

 

十三

天刚擦亮,温皇和千雪早早的来到了山脚下。

这着实不符合他的风格,任飘渺还嘲笑他,言说“草堂春睡足,窗外日迟迟”才对。

其实这么早起床,温皇也不想的,但心里还有牵挂,便总是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
温皇扪心自问,他当真要再入江湖吗?

 

“你呀,总是很难看透。”

恍惚间,温皇仿佛听到千年之前,兴致勃勃来找他饮酒的废字流的铸师。

“我这个人笨,搞不懂你每天都在想什么。”

“废字流一脉天下闻名,你过谦了。”

“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最清楚。”眼前的人眼睛里带着明亮的火星,“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间也。”

“那你说,我志在何处?”温皇轻轻摇着扇子,依然云淡风轻。

“我说啦,我是个粗人。”他摇了摇头,“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,我怎么会知道?此番你退隐江湖,也好,回去专心经营你的巫教吧,别再来江湖祸害了。”

“你觉得我是个祸害吗?”温皇放下扇子,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倒了杯酒,“真是令人心痛啊。”

“祸不祸害我说不好,变数倒是一定的。”他已经喝多了,嘟嘟囔囔地说,“谁也猜不透你,你入江湖,便是变数。”

“男人是最受不了挑衅的生物,你这么说,我便偏要再入江湖了。”温皇转着杯子,不紧不慢的开着玩笑。

“随便啦,你入你出都随便,不过就算你这样折腾,还是一个人啊。”

 

 

 

回过神来,温皇看着初升的太阳,叹了口气。

“叹什么气!”千雪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今天保准没问题啦!等比试完,还说要一起喝酒呢!”

“一入江湖无尽期。我真的要去吗?”

“这个……”千雪挠了挠头,“我是不清楚啦,不管你是不是天下第一,你都是我千雪孤鸣的兄弟。”

“果然人老了就瞻前顾后啊。”

“那也比某些人一招剑十荡平半个山头要好,”温皇讥讽,“我还挺喜欢那棵树的,可能我上辈子还摸过呢。”

“你总想上辈子干什么,”任飘渺有点不耐烦,“上辈子你什么也没有,这辈子你有朋友有侍女还有大把的时间,你干嘛总想着过去。”

 

静默良久,温皇莞尔,“你说得对。”

 

日晷走了几个针,山下的人渐渐多了起来。

千雪推了推温皇,“决定好了就去吧,可惜藏仔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纠结没能打过史艳文的事,没法亲眼见到新的天下第一毒诞生了。”

 

和别的比试不同,天下第一毒的竞争地点,归根结底,并不在天允山,而是在过去的时间里。

有的人曾一夜之间灭尽仇家,有的人处心积虑的折磨对手,这些,都成了天下第一毒斗争的筹码。

 

温皇施施然的登上峰顶。

“我覆灭了巫教。”

 

 

 

天下哗然。

“好事者尽管去查,但可惜巫教已不存于世,只有在下一人为证。”温皇摇了摇扇子,依旧是衣带当风,俊雅风流。“功名爵禄尽迷津,贝叶菩提不受尘。久住青山无白眼,巢禽穴兽四时驯。天下第一毒的名号,在下神蛊温皇冒认了。”

 

 

此次天下风云碑天下第一毒之争,结束的如此迅速。

 

彼时江湖还不知道,天下第一毒和天下第一剑,到底会在未来的江湖中掀起怎样的滔天波澜,江湖尚觉得小,也许是九界才对。

 

tbc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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