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灰堆

今朝衣冠犹满座,君已寥寥入史册

【温任】松醪尽春风(章十)

cp:金光布袋戏 神蛊温皇x任飘渺

注意事项:中长篇 正剧向 轻微与原剧走向不符 有少许成人内容

一枚铜钱,外圆内方,翻转不定,铜绿间透出嘉靖。

任飘渺颠了颠手心里的这枚铜钱。心里为最近白吃白喝千雪愧疚了一下,但只有一小下。

他站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,一竿竿竹子遮天蔽日,一阵微风吹来,枝叶之间互相摩擦,发出细碎的声音,如同暗涌的潮水,拍打着竹林中的人。

如此安静,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任飘渺一人。他有点恍惚,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在巫教的日子,那是他也是经常一人在屋旁的竹林里舞剑,还要不时提防被人监视。那时,任飘渺最渴望的仅仅是离开巫教,而现在,他离开的巫教,却还想着得到天下。

“真是贪心啊……”脑海中那个慵懒的声音又悠悠响起。

“我这是有野心。”任飘渺不以为然。“你这次彻底离开巫教,想干点什么?”

“实际上,我没想好。”

“嗯?”

“温皇只想要有趣味,也许我可以当个黑心老板,等着别人来挑衅我。”

“你想开个什么营生呢?”任飘渺忽然来了兴致,想一探究竟。

“在下身无分文,也许只能靠卖苦力起家了。”一句话中含着隐忍不住的笑意。

“切,”任飘渺不屑的撇撇嘴,“卖苦力还不是我来。你连抱着凤蝶走路都没能走多远,还卖苦力。”

“不如这样吧,”任飘渺简直能想象出来说这话的人嘴角恶劣的笑,“你拿到天下第一剑的称号,然后咱们开个杀手买卖,你就是块活招牌。到时候,有生意的地方就有趣味。”

“那还不如你也去争个什么天下第一,到时候就有无数的人跳出来要挑战你,你就不会无趣了。”

“嗯……是个好想法。”

“你还真的要去啊……”

“先别管我,你的飘渺剑法练得如何。这六十年一开的天下风云碑可没有供你卷土重来的第二次。”

“剑九覆灭巫教,如果要得第一,剑十更保险。”任飘渺沉吟了一会,“可是我还差最后一步,百步不得其解。”

“哦,是什么?”

“破空飞灭,虚绝真玄,八式往复,遁入轮回。而轮回之后又是什么?这样的轮回还有没有尽头?”

“……”那边一时没了声音。沉默了一会,温皇突然说,“这就好像你在问我剑术有没有尽头一样,你我都知道答案。”

确实,剑术是没有尽头的。而轮回之后,又是什么?

“是天。”任飘渺一字一顿的说。“轮回之上,是茫茫苍天。”

轮回可能有尽,而天无垠。

“这么说,你的下一式便是要与天比肩了?”

“对啊,”任飘渺化出无双,“剑十·天葬。”

说罢,他挽了个剑花,把手里的铜钱向天空抛去。

无双冷冽的剑芒一闪而过,任飘渺纵身一跃,顷刻竹海臣于脚下。

他缓缓起手,“破空飞灭,”无双裹挟着强大的剑气,风越来越大,竹林发出“沙沙”的声响。“虚绝真玄。”狂风大作,天地间飞沙走石,有些许的剑气逸散,割断不少竹子,摧折之声一时大盛。“八式往复,遁入轮回。”昊光乍起,撕裂浓云与狂风,照耀万千生灵。“自生而灭——”任飘渺顿了顿,体内的真气游走四肢百骸,手中的剑直指苍穹,“是为天葬!”剑气破空,外溢的剑气裹挟着沙石陡然收缩,又倏然炸开。

天葬终成。

任飘渺反握长剑,足下正踩到那枚铜钱,缓缓飘落。

经此一式,起伏的竹涛不复存在。

任飘渺心中又暗暗对千雪孤鸣即将花出去的银子说了声抱歉。

 

 

 

 

“哇靠这里是咋了!”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响起,任飘渺转过身,看到了刚刚还觉得对不住的千雪。

“无事,我刚刚在练剑。发生何事你如此慌张?”

“藏仔出事了!我找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好,想来你出身巫教,说不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。”说着,千雪拽着任飘渺就往回走,“你也知道藏仔一直在悬天练那里练功。结果刚才他发力过猛,真气逆冲,一头栽进河里差点淹死,我好不容易将他捞上来,也只能暂缓他的症状。不知道你能不能救他?”

“我也……”任飘渺话没说完就被拽到病榻前,看着面白如纸的苗疆大将。

“我也不能……等等。”忽然顿了顿,低头沉吟了一会,他抬起头多千雪说,“我可以救他。不过你要保证你不会把看到的东西说出去。否则……”

千雪顿时抖了抖,但还是拍着胸膛保证,“看到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的。我这个人最讲义气了,你和藏仔都是我的兄弟,你放心啦。”

任飘渺没说什么,上前几步,按住藏镜人的脉搏,“急虚身中卒至,五脏绝闭,脉道不通,气不往来,譬如堕溺。几乎是真脏脉了。这……我只能尽力一试,还要你配合才行。”

“可以,让我干什么都行。”千雪不假思索的答应了。

“那,就请王爷帮忙引导他的真气了。”

语气骤变,声音中带着丝慵懒与从容。

“你!”千雪疑惑的抬眼看去,眼前之人不知何时换了身装扮,身着一袭蓝衣,轻摇羽扇,眉宇间温文尔雅,却难掩暗藏的深思与玄机,飞眉入鬓,神采飞扬,见之忘俗。“在下神蛊温皇。”

“你你你!”千雪被吓了一跳,“你眼睛好小!”

……

……

……

这病没法治下去了。任飘渺面无表情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你恢复的很快。”神蛊温皇轻摇羽扇,坐在庭院当中喝茶。

“多谢你救了我。”藏镜人在对面坐下,对他行了个礼,“也多谢你和千雪替我……”

“唉,”温皇叹了口气,摇了摇扇子,“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。”

“总之多谢你。”藏镜人倒了杯茶,一饮而尽,“来日我请你喝酒。”

“那我就先在此谢过美酒了。”温皇依旧是带着些慵懒的声音。看着藏镜人忽然沉默,恶趣味的开口问道,“你不想知道我和任飘渺之间的故事吗?”

“我很好奇。”藏镜人坦白,“但就像我的面具,你们也没有主动问起。所以我觉得,你不想说,我最好不要有这个好奇心。而千雪,”他抓了抓头发,“他从来不问缘由。”

“你很诚实。”温皇笑了一下,“我和他是两个人。但他现在在休息,所以是我,神蛊温皇在和你说话。”

藏镜人放下茶杯,耐心的听着。

“我活了很久,他还很年轻。阴差阳错之下我们共享了一具身体,并且不可分割。”温皇停下来,捻了捻衣摆上织的暗纹,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形容,“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,他对我也一样。我最初是想要杀了他夺舍,最后却因为觉得他很有趣,暂时留下了他。而他……”他停下来,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花纹,“我打乱了他的一切计划。我觉得他应当恨我。但他表现的……兴致勃勃,没有一点怨恨的情绪。我们本该是敌人,却活成了微妙的……朋友。”

藏镜人又饮下一杯茶,“我看得出来你很享受。”他大笑了几声,“这世间有许多打乱计划的事情发生。比如我,但你们二人各自的计划都被对方打乱,却都乐在其中。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。”

思虑良久,温皇终于开口,“也许你是对的。这一切都很有趣味。”

“俯瞰世间知音在,等他夺得‘天下第一剑’的称号后便可共饮了。”藏镜人放下茶杯,站起身,“到时候不醉不归。”

“好啊,”温皇想了想,“我要喝松醪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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